夜里望见。望见石不复石,你不复你,连绵不断的流沙试图掩埋,却又倔强地探出头。
故园人影,百年记忆。若是日子的增叠仅仅与深重相关,何处挥洒轻灵。
应该为虚空加一注解,那是满盈,是高密度立体堆积。天空里缀满星辰,亦冠之以空。星球不甚负载,更不堪战火,天灾人祸愈演愈烈。
剩下一两声鸟语。石轩是一处陵园,石无非是守陵人。江南春早,塞北雪迟,风竹中回到魏晋。
悠长的梦。村庄总也走不到头,有高山湍流相隔。那些题字的门楣,诉说着精彩而平凡的过往。而复苏的祠堂小学,曾经热闹地剪彩过,终连大门都卸了去,被一场大火毁坏彻底。初一十五,甚至赶集的日子也难见人影,破败至此。当年戏班子搭台是如何的热闹,惟余冷寂。同样冷寂的是乡土文化,民俗民风,重整的名目下,只看到流失。若不善加保护,现有的这些也变得无处寻觅。
要留住些什么。苍白记忆,卑微过客。你遇见一场又一场的圮倾,你也看见自己的圮倾。
阅历是什么。满是回忆。活着是在旁人的目光里,可是对面不识。一百年太久,要分付多少。何为无关,何为相关,树木只是一年一年生长着,刻下年轮。
多情即无情。看不开,是因为将无情展现得如许深情,明明心底里无半点意,言词中有十分情。真真无语,生命的珍贵即如是。
一人已惶惑,何以坚定。不受惑,方及悟,是与非,莫可知。
微笑,不单赠与你,也赋予自己。
任何已发生,未发生,微笑中淡去。
2011-3-24 于石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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